第(2/3)页 父亲靠走私葡萄酒与香料积累了第一桶金,在海港设立商行,替帝国舰队供给粮食。 哈维本人在帝都求学,并不是在骑士学院,而学的是财政与法律,毕业后跟着父亲跑码头、清账、应对帝国官员。 那时他就养成了喝酒算账的习惯,烈酒能压下焦虑,也能让他集中注意力。 他能升为伯爵,全靠皇帝。 当年恩斯特·奥古斯特刚上任,推行海港重税与商路改革,老一辈贵族纷纷反对,只有他主动承担沿海税收改制的风险,替皇室垫付军费与修港资金。 皇帝欣赏他的胆识与手腕,亲封他为南方港务伯爵。 从那天起,他明白自己再不是靠血统的贵族,而是靠手段的政治商人。 这种出身,让他一直保持着一种近乎神经质的警觉。 哈维不信运气,只信账面能对得上的数字,不信血统荣耀,只信能在风浪中撑下去的船。 他批着文件,心底也有些烦躁。 皇帝神隐,摄政王病重,各位皇子明争暗斗。 帝都的命令接连下来,沿海税制一改再改,龙座会议的预备议程一页比一页厚。 旧贵族互相算计,新贵被当缓冲垫,谁也不想第一个下场。 哈维放下羽笔,抿了一口酒:“呵……这一桌子的烂账。” 如今的危局,远不止文件上的税改那么简单。 沿海航线被帝都反复征调,一条商船要缴三次税,南方的海盗又在复苏,暗地里甚至有人在供养他们。 内陆贵族趁混乱掐断货路,逼他让利,帝都的债权人催款,军需部的欠条还在堆。 整个南方的贸易像一艘四处破洞的船,随时可能翻。 哈维太清楚自己的处境,哈维家虽被封伯爵,但底子仍薄。 稍有风吹草动,旧贵一联手,第一个被扔出局的,必定是他们。 现在的账面还能维持,靠的是三港的出海税与酒庄的收入。 可一旦帝都改派监督官、切断税收分成,他辛苦十年的家业可能瞬间化为泡影。 更糟的是,他不得不维持与各派的暧昧关系。 帝都派来的使节想要他宣誓效忠二皇子,监察院那边又在拉拢四皇子阵营…… 每条线都得留、都得哄,哪边动得太重,就会让另一边警觉。 “帝都越乱,咱们这些靠钱上桌的,就越该抱团取暖。”哈维喃喃低语,像是在提醒自己。 他一边说,一边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。 这时,大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和敲门声。 “进来。”他放下酒杯,语气平静。 仆人推门而入,恭敬地行礼,双手奉上一只银盘,盘上放着两封信 一封蜡刻着太阳纹章,那是北境赤潮领的标记,另一封是熟悉的海船纹章,属于他自家的哈维家族,是约恩写给他的。 哈维眉头一挑,认出那太阳纹章,那是路易斯·卡尔文的信。 一个伯爵亲自来函,他不由得有些好奇,这位北境领主,想和自己谈什么? 但他暂时按下那封信,先伸手取起那封带海船纹章的。 “先看看那小子又写了什么。”他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。 这个次子真让他头疼,算是自己老来得子,从小被宠着长大,比兄长迟钝一点,脑袋灵光不算差,就是飘。 本来给他安排的路再稳妥不过,守着家族港口,继个小男爵领,吃一辈子富贵饭,不惹事就行。 结果那小子一腔热血,跑去报名北境开拓。 那地方简直是死人堆,他当时真以为儿子回不来了。 谁知道不但活着,还抱上了那位北境之主的大腿。 短短几年混出个子爵头衔,这抱大腿的本事,和他年轻时的眼光倒有几分相似。 他无奈笑了笑,拆开信封。 信的内容口气轻松、语句杂乱,充满约恩式的热情。 “赤潮领主路易斯大人想与我们合作!他是我见过最有本事的人!……他提议我们家能提供南方港口,赤潮出货皮革、寒铁什么的……利润分账!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!” 哈维伯爵读到一半便笑出了声,摇头叹气:“这小子……都成了子爵,还这么天真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