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自然有那位皇帝裁断。 埃莉诺拢了拢手套,嘴角浮出一丝疲惫的微笑。 而现在她不仅能讲话,甚至能影响会议的方向。 真正作为八大家族的代表,与各大代表激烈交锋。 皇帝不在了,旧秩序松动…… 这才是政治家的舞台。 马车停下,她缓缓步下,穿过重重金卫与旗帜,在晨钟回响中步入御宸厅。 御宸厅,还是如传闻中那样肃穆而不朽。 这座以巨石穹顶砌成的神殿式会厅,高悬其上的,是巨型炼金吊灯。 蓝色火焰依旧自吊环中央跃动,至今已燃烧了整整373年,从未熄灭,象征帝国意志永恒。 厅堂四壁嵌着十二块象征古老帝国荣耀的遗徽,从龙息城的破碎龙盾,到幽风岭的残月长枪,全是千年血统的石化纪念。 她一边缓步入座,一边扫视那些她熟得不能再熟的徽章,心中没有生出敬畏,只觉得讽刺。 毕竟如今,这些象征所谓秩序的贵族后代,大半已将刀藏在衣袖里。 连恒火也压不住这些躁动的野心了。 而且皇座不在。 确切地说,那座由整块黑曜石雕刻而成的“黑曜皇座”仍然在,它伫立在厅堂最高阶梯之上,如同神祇俯瞰凡俗。 但自皇帝恩斯特·奥古斯特失踪之后,它就再无人敢坐。 那位大皇子,名义上的帝国摄政者,如今也只是坐在长桌正中的高椅上,面色苍白、气息虚弱,目光几乎无法聚焦。 埃莉诺凝视他一眼,脑海中便闪回近期收集到的一则密报:“有人对摄政王下毒,未遂。具体情况不明。” 看他如今模样……大抵是真的。 才不过半年,就有人忍不住了,进度比自己想象得快。 大厅内,龙血香气早已不再弥漫,那种沉郁高贵、带着为威慑力的香味,不知从何时起,彻底消散。 取而代之的,是一股无形的权力霉味,是各方势力酝酿的潮湿气息。 埃莉诺走过长桌,朝卡尔文家族的那张席位落座。 她没有第一时间翻阅桌前文件,也未向任何熟人点头致意,只是轻轻将手背搭在雪白手套上,目光从左至右,一一掠过与会众人。 她在观察,也在回忆。 半年之前,埃莉诺亦曾坐在这张桌旁,甚至在同样的位置。 那时皇帝仍在,众人却比现在谨慎百倍。 现在呢? 那些曾在皇帝面前“只敢低头迭词,装聋作哑”的人,此刻竟一个比一个坐得直、说得响。 尤其那些来自帝国西部与南境的贵族代表,领地远离中心。 往昔谨小慎微,如今却眼神锋利、笑容洋洋。 而反观那群原本威风凛凛的文官集团代表,如今则多数面容憔悴,眼袋深陷,。 监察院的梅斯例外,仍如冰雕般坐直,宛如钉子钉在座席上。 “文官在消耗,地方在膨胀。”这是埃莉诺此刻最清晰的结论。 皇帝不在,御宸厅不再是威严的舞台,而成了分肉的长桌。 有人跃跃欲试,有人按兵不动,有人故作镇定…… 埃莉诺视线略过摄政王的席位,那个虚弱的身影仍在努力维持姿态,一如既往地安静,却也一如既往地……没有意义。 “这不是龙座会议,而是权利的猎场。” 埃莉诺端起温热的茶杯,轻啜一口。 而自己何尝不是猎手呢。 这时一阵若有若无的步声在寂静中响起,打断了贵族们紧绷的呼吸。 帝国内务总管,林泽自那阴影下缓步而出。 他的面容清瘦,步伐无声却令人不敢忽视。 哪怕皇帝已半失踪年,这位老人依旧尽责履行着帝国意志的代言职务。 埃莉诺轻轻低下头颅,目光沉静,她并不亲近这位总管,却无法不敬。 这是一位在三位皇帝治下都不曾更替的枢密之首,据说已经近两百岁了。 即便如今龙座空悬,帝国已无主宰,但当林泽展开那一卷秘银丝纸时,御宸厅内,仍寂静无声。 直到他开口宣读: “议题一。关于北境总督,埃德蒙公爵,于‘埋骨峡谷会战’中受伤病殁一事,特予确认。 其生前之功绩、治下稳定、对帝国边境抵抗蛮灾之贡献,予以帝国正勋等阶。 然其殁后,北境军政真空,行省尚无继任之人,需议定后继安排。” 第(2/3)页